推荐个模仿flickr做的图片分享网站,50M每月
感觉界面基本上模仿flcikr,
不知道能够存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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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yee做的那个ucme被google收购的假新闻,
用的下面这个报纸生成器:
http://tools.fodey.com/generators/newspaper/snippet.asp
感觉很好玩,我也弄了一个,
英文是用google语言工具翻译了后修改的,
不知道有多少语言错误,呵呵。纯粹好玩。
生成的报纸见附件图片。
这是假新闻原文:
Google announced the acquisition by Forcode
Beijing time at 21:00 on May 11(U.S. Eastern time May 11 09:00) :
Forcode announced today that the company has Obtained 63% of the
shares of google, but did not disclose the financial details of this
acquisition.
Forcode Inc(www.forcode.net) was founded in March 2016, the
company's Realistic "evolution" game simulated the details of the real
world, this simulation is also continuously improving. Forcode enabled
people to see the Possibilities that Human can creat a whole Universe.
Google is currently the world's most successful High-tech company,
the acquisition was a typical game of the ants eat the elephant , the
acquisition will bring more users to Forcode's "evolution"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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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线报纸生成器:
http://tools.fodey.com/generators/newspaper/snippet.asp
以后搞什么恶作剧很方便的,呵呵,ucme就是这样恶搞了一次的,
后面再有人用估计比较难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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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恩, 那个论坛挺不错的: http://s15.invisionfree.com/The_24_Insider/index.php?
需要注册。
不带透剧的24论坛:
www.24thegame.com
www.24hourbauer.co.uk
www.inside-24.com
www.take24.co.uk
uk24fan.24fans.com
带spoiler的论坛
www.24addict.com
www.24-archive.com
www.24fan.blogspot.com
www.24fanatics.com
www.24fans.com
www.24podcast.blogspot.com
www.24spoilers.tvheaven.com
www.kiefersutherland24.net
www.tvfodder.com/24
www.twentyfouronline.com
www.zone-24.net
这些论坛都没有inside forum里面消息全, 所以我最喜欢的还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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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创建的关于“源码运动”的百度百科词条获得批准了:
http://baike.baidu.com/lemma-php/dispose/view.php/11552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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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昆虫。
群居性昆虫被收集成群后,会变成一些在质的方面不同于它们独居或成对时那种样
子的动物。单个的蝗虫是安静的、若有所思的、固着的东西。但当一些蝗虫汇集另一些
蝗虫时,它们就变得激动,变色,内分泌显著地改变,加剧活动,直到足够多的蝗虫比
肩挨踵紧挤在一起时,它们就会振动,嗡嗡叫,能量赶得上一架喷气式客机,于是便轰
然起飞。
沃森(Watson,J.A.L)、内尔(Nel,J.J.C.)和休伊特(Hewitt,P.H.)三人曾经从
野外收集到大量白蚁,把它们放在一起,有的成群,有的成对,进行观察。放在一群的
白蚁变得越来越友好而好动,但没有表示产卵或交配的意向;相反,它们缩减摄水量,
注意减肥,其飞行肌肉的线粒体代谢活动增快。被聚集成群的白蚁不断地用触角互相接
触,而这似乎是中心的控制机制。重要的是被触而不是去触动。去掉触角,任何白蚁仍
可成为群体中的白蚁,只要足够频繁地被其他白蚁接触。
分开的、成对的白蚁又成了另一种东西。一旦从蚁群中分出来,与其他所有白蚁的
接触一停止,它们马上变得富于攻击性,冷漠刻板。它们开始强制性地饮水,而不再互
相接触。有时它们甚至互相咬掉触角的末端部分,以减少触动的诱惑。暴躁易怒的白蚁
终于安下心来,要在这种不利环境中尽可能过得好一点。它们开始准备产卵,并照顾新
孵出的幼蚁,同时,飞行肌中的线粒体停止活动。
群居性最强的动物只能适应群体行为。蜜蜂和蚂蚁离群之后,除了死亡别无选择。
实在没有单个个体这种生物,它并不比从你皮肤表面放逐出来的细胞具有更多的生命。
蚂蚁其实不是独立的实体,倒更象一个动物身上的一些部件。它们是活动的细胞,
通过一个密致的、由其他蚂蚁组成的结缔组织,在一个由枝状网络形成的母体上循环活
动。条条线路交织得这样致密紧凑,使得蚁丘具有一个生物的所有基本标准。
弄明白蚁丘通讯系统是怎样运行的,那才是绝妙的事。不知怎的,通过相互间不断
接触,通过象货币流通一样交换上级上带来带去的一点点白色的物质,它们能告知整个
蚁丘关于外部世界的情况:食物的地点,敌人的接近,维修蚁丘的需要,甚至告知太阳
的方位。据说,在阿尔卑斯山中,登山者用细长的蚁穴那阿米巴状构形作为指南针。蚁
丘的回报方式是管理那整个机构的事务,使其各个蠕动的部件协调一致,使蚁穴保持通
风、清洁,以使之持续四十年之久,通过长长的触角取来食物,养育幼仔,捕捉奴隶,
种植庄稼,并不时象生儿育女一样在近处生出亚群落。
群居性昆虫,特别是蚂蚁,已被作为各种寓言的源泉。它们给人以勤劳、互相依赖、
利他、谦卑、俭朴、耐心等种种教诲。它们被用来在我们整个社会道德领域中指导我们。
从白宫直到街道储蓄所都得接受它们的指导。
而现在,它们终于成了一种艺术造型。纽约的一家美术馆展出了收集到的二百万活
的兵蚁,那是从中美洲借来的,以单个群落的型式展出,题为“图案与结构”。它们被
陈列在沙子上,放在一个大方匣子里,四周是塑料挡板,高得足以防止它们爬出来,爬
到曼哈顿的街上。作品的创造者根据他自己的灵感和蚂蚁们的趣味,改变着各个食物来
源的位置,而那些蚂蚁就自动地形成一些长长的、黑乎乎的、绳子一样的图案,伸展开
来,象一条条扭动的肢体、手、手指,爬过沙地,排成月牙、十字和长椭圆型,从一个
站点伸到另一个站点。经过这样摆弄的蚂蚁,被一群外着冬季服装的人们充满热情地观
看着。这些人排成整齐的队形,连同那些蚂蚁成了一种抽象、一种活的活动雕塑(mobi
le),一种行动绘画(action painting),一种实物艺术(found art),一个事件,
一件模仿滑稽作品,只是随视点不同而异。
我可以想象,那些人围绕塑料挡板移动着脚步,肩挨着肩,有时手碰碰手,交换着
一点点的信息,点点头,有时笑笑,象纽约人惯常那样随时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逃之夭
夭。他们身上的线粒体油足火旺,咝咝冒着蒸汽。他们围绕大匣子以整齐的队列移动,
有分寸地、彼此无伤地互相拥挤着,往下看着,点着头,然后退开,让新来的人进来。
从远处看,围着装有长蛇状兵蚁群的白色塑料匣子的人密集一起,彼此交头接耳,一遍
又一遍地咕哝着,这些人看起来绝对是令人惊异的东西。他们莫不是从另一个星球上掉
下来的?
很可惜这一些我都没有亲眼看到。待我从电视和早报上得到了这消息,按捺不住地
想要前往曼哈顿,而且也准备好要往那儿迁徒时,我得知,那些兵蚁全都死了。
艺术造型干脆解体了,一下子解体了,就象英国画家弗兰西斯·培根(Francis Ba
con 1909.10.28-)的画中那些正在爆炸消失的脸孔中的一个。
没有解释,除了那个没有证实的传言:死亡可能是周末期间画廊的冷流造成的。星
期一早上,它们懒了,活动不那么准确了,没生气了。然后,死亡开始波及一部分,然
后另一部分,一天之间,两百万蚂蚁全部死亡,由人扫入塑料袋里,放到外边,以便由
清洁车吞食、消化。
这是个悲凄的寓言。对其寓意我没有把握。但我想,这一定跟那塑料有关系,还有
那离开土地的距离。从中美洲丛林的土地到画廊的楼板有好远,特别是你能想到,曼哈
顿本身也是悬在某种水泥台上,由一些电线、煤气管道和供水管道的网络支撑着的。但
我想主要还是那塑料。在我看来,那是人迄今造出的一切东西中最非自然的东西。我不
信你能把兵蚁从地上悬起来,悬在塑料上,悬任何一段时间。它们会失去接触,耗尽能
源而死去。
人踩在蚂蚁身上,踩死一只或一小群,天天如此,而不加思索。但想到大到二百万
蚂蚁组成的这样大的一头动物之死,就不可能不感觉到一阵深切的同情,和一点说不出
的什么。神经紧张地这样想着,特别想到曼哈顿和那个塑料台,我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伸手从架上取过那本书——我知道其中有一段,恰好是此时此刻所需要的宽心丸:
“人们把群居性昆虫和人类社会作了很多类比,这是不奇怪的。然而,从根本上说,
这些类比是错误的,或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昆虫的行为是由先天的指令性机制严格定
型和决定的;它们很少甚至全然没有学习的领悟力和能力,它们缺乏一种根据许多世代
累积的经验发展社会传统的能力。”
当然,这类东西只是自己一个人读还只是一种不完全的安慰。要获得充分的效果,
需要好些人一齐朗读,需要许多口唇同步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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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似乎正经历着一场生物学革命——至少迄今是这样。但是,这场革命没有把我
们搞得一团大乱,甚至也没怎么叫我们不安。即使我们并不完全清楚它是怎么回事,我
们却在学着把它视为理所当然。这是一种古怪的、和平的革命。在这场革命中,那种人
心惶惶、怕旧观念遭到贬斥和推翻的事,是没有的。相反,整个的、大块大块的新知识
几乎每天都带进来,正好放在从前是一片片空白的地方。关于DNA和遗传密码的消息并没
有取代某一种旧的教条,那地方原来没有什么东西要靠边放。分子生物学并没有排斥关
于细胞功能内部细节的旧有的定论。我们好象是在从头、从零开始。
我们不仅把它视为理所当然——我们倾向于在谈论生物学革命时,似乎期待着从中
获利,就象上世纪的工业革命时的一样。技术上各种各样的革命性改变,从人类疾病的
最后控制,到世界食物和人口问题的解决,都被假定是为了未来。我们甚至已经在争论,
什么样的未来我们喜欢,而什么样的未来我们愿意取消。有一些问题,如基因工程的价
值,从单个细胞制成可取的人类无性系,甚至关于两个脑袋真的比一个脑袋聪明的可能
性等等,已经在一些讨论会上被争论着。
迄今为止,我们似乎还没有为各项新知识中的什么事真正感到震惊。人们感到过奇
怪,甚至有过惊愕,但还没有恐慌。期望这个也许为时尚早,也许它就在眼前。
但是,寻找麻烦却并非为时过早。我能觉察到一些,至少对我来说。我从关于细胞
器的了解中意识到这些麻烦。我从小就接受的信仰是,细胞器是我细胞里面的看不见的
小小引擎,由我或我的细胞代理人所拥有和操纵,是我智慧肉体所私有的、显微镜下也
看不见的小东西。但现在的情况好象是,它们中有一些,实际上也是最重要的一些,完
全是陌生的。
证据是有力的、直接的。线粒体内膜不象其他动物的细胞膜,倒最象细菌的膜。线
粒体的DNA跟动物细胞核的DNA有质的不同,却酷似细菌的DNA;另外,象微生物的DNA一
样,它跟膜是密切相连的。线粒体的RNA跟细胞器的RNA一样,而不服细胞核的一样。线
粒体里面的核糖体象细菌的核糖体,而不同于动物的核糖体。线粒体是固有的,它们一
直在那里,自行复制繁衍,跟所在细胞的繁衍没有关系。它们从卵子传到新生儿;有几
个从精子传下来,但多数是来自母方的。
同样,所有植物里的叶绿体都是独立的、自我复制的寓客,有着自己的DNA、RNA和
核糖体。在结构和色素内容方面,它们是原核生物蓝绿藻的写照。最近有人报道,叶绿
体的核酸实际上跟某些光合微生物的核酸是同源的。
也许还有更多。有人提出,鞭毛和纤毛曾经是一些螺旋体,它们在有核细胞形成的
时候跟其他原核生物并到一起。有些人认为,中心粒和基体是半自治的生物,有着自己
独立的基因组。也许还有另外一些,尚未被人发现。
我只希望,我能够保留对自己细胞核的所有权。
很令人惊讶,我们竟如此平静地接受这样的信息,好象它恰好符合我们一直就有的
观念似的。实际上,叶绿体和线粒体可能是体内共生者这件事,是早在1885年提出来的,
但人们仍然会期望,这一提法的确认会让研究者们跑到大街上大声呼喊。然而,这却是
一个静思的、勤勉的领域,工作井井有条地进展着,现在正特别注意细胞器的分子遗传。
对于它们最初是怎样到那儿去的,已有审慎的、有分寸的思考,已达成一致看法,认为
它们很可能在大约十亿多年前被较大的细胞吞并,从那以后就一直呆在那里。
通常的看法是把它们视为被奴役的生物,它们被捉来为自己不能呼吸的细胞提供腺
苷三磷酸,或者为没有光合装备的细胞提供碳水化合物和氧。这种主奴关系是一些生物
学家的共同看法。他们还是些发育完全的生物学家,一个个都是真核生物呢。但事情还
有另外一面。从细胞器的立足点来看问题,可以认为,它们很早就学会了取一种最好的
生涯,它们过起日子来最不费力,而且它们和它们的后代最不用冒险。它们跟我们不一
样。我们一路进化而来,煞费苦心地制造出越来越长的DNA长链,冒着越来越大的危险—
—说不定哪一天会发生某种突变,把我们送到进化上的死胡同。它们却相反。它们决定
不再长大,安守一行的本分。为达到这种目的,为保证自己尽可能延续持久,它们打入
了我们及其所有生物的里面。
线粒体和叶绿体一直体小、保守和稳定。这对于整个事业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从根
本的意义上讲,这两种细胞器是地球上最重要的活物。二者携手合作,制造出氧气,并
安排它的应用。实际上,是它们经营着生命。
我的线粒体组成了我的很大一部分。我算不出确数,但我想,把它们晒干了,其体
积几乎跟剩下的我一样多。如此看来,可以把我看作是一个很大的、会移动的呼吸菌的
菌落,操纵着一个由胞核、微管和神经元组成的复杂系统,为细菌们的家庭欢乐和生计
工作着,而这时候,正在操纵着打字机。
我跟我的线粒体密不可分,还不得不为它们做大量至关重要的工作。我的细胞核按
遗传密码造出每个线粒体的外膜,大量附着在线粒体嵴上的酶必须由我来合成。据说,
它们的每一个都只制造仅够自己存续下来的一点物质,剩下的都要由我提供。而操心犯
愁的事都是我的。
既已知道了这种形势,我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让我犯愁,例如病毒。如果我的
细胞器真的是与我共生的细菌,它在我身上开拓殖民地,那么,我用什么办法能阻止它
们沾染病毒?或者,如果它们真有溶源性这东西,我又怎能阻止它们把噬菌体传送给其
他细胞器?然后还有我的产权问题。我的线粒体全都跟我一块儿死去吗?我的孩子们取
得了母方的线粒体,还一块儿取得了我的一些吗?我知道这种事本不应该叫我犯愁,但
就是让我犯愁。
最后,还有我的身份这个大问题,甚至还有我作为人的尊严问题。当我第一次知道,
我是由低级的生命形式出身,我并不在乎。我心里想象着一个眉毛粗浓而突出、没有语
言、多毛的类人猿家族,栖居在树林里,而从未反对它们是我的祖先。说实话,作为一
个威尔士人,知道自己已经进化得明显高于它们,我更感骄傲。能作为本物种改进过程
的一部分,这是满足感的一个源泉。
成问题的不止这些。我以前从没料想到我的出身原是一个没有胞核的细胞。就说是
这样吧,如果这就完事了,我也能忍了。但现在又加了一层羞辱,说从某种真实意义上
讲,我根本不是由某个祖先遗传而来,我一直是把所有这些东西带在身上,或者,也许
是它们一直带着我。
既然是这么一种形势,那保持尊严就没什么用处了,最好别费力去保持。这真是不
可思议,它们就在这儿,在我的细胞质里到处活动,为我自己的肌肉呼吸着,却是一帮
陌生客。它们跟我的关系大不如它们彼此之间和它们与那边山脚下自由生活的细菌更密
切。它们感觉起来象陌生客,但我又想到,这同样的生物,完全一样的生物,也住在那
边的海鸥的细胞里,还住在鲸鱼、沙丘的草、海草和寄居蟹的细胞里;也住在我后院的
山毛榉的叶子里,住在后院篱下那窝臭鼬里,甚至也住在窗上那只苍蝇里。通过它们,
我跟这些联系在一起。我的近亲——比近亲只远了一层——遍天下。对我来说,这是一
种新的知识,我有点遗憾我不能跟我的线粒体保持更密切的接触。如果我集中注意力,
我能想象我感觉到了它们:它们不怎么蠕动,但不时有某种震颤。我禁不住想,假如我
更多地了解它们,更多地知道它们如何保持了它们和我的同步活动,我会有一条新的途
径理解音乐。
在所有的共生关系中,都有一种固有的好意,这是一定的。但这一种——很可能是
最古老、建立最牢固的一种,似乎特别公平。一点也不象弱肉强食的样子,也没有哪一
方摆出一副仇敌的姿态。如果你要寻找一种类似自然法则的东西来取代一个世纪前的
“社会达尔文主义”,你得从叶绿体和线粒体暗寓的生命意义中汲取教益。这很费力,
但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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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在理解生物学某些深奥方面比祖先前进了很远,但对于死亡,我们仍然象
我们的祖先一样采取十分复杂的、逃避的态度:我们象他们一样厌恶谈论个人的死亡,
也同样不愿想到个人的死亡。那是不雅的事,就象旧时对男女混杂的人群谈论性病或堕
胎一样。大规模的死亡倒没有以同样的特殊方式让我们不安:我们可以团团围坐在晚餐
的桌边谈论战争,其中有六千万生命一朝灰飞烟灭。谈起这个,我们就象谈论坏天气一
样。我们可以天天在电影和电视上观看突然的血淋淋的死亡,并且是色彩鲜活的景象,
而用不着去忍住一滴眼泪。只是当死亡的数目很小、又发生在近处的时候,我们才开始
焦躁不安地苦思苦想。问题的核心,乃是人们自身赤裸的、冷酷的死亡。这是自然界一
切现实之中我们最有绝对把握的现实,而它却是说不得、想不得的。也许,我们比我们
的前辈更不愿意面对这一现实,因为我们心中希望这事会离开我们。为了掩盖这种想法,
我们愿意认为,我们有这么多似乎能驾驭自然的令人惊叹的方法,只要在今后,比如明
年,变得更精明些,我们也许就会避开这一核心问题。
托马斯·布朗(Thomas Browne,Sir,1605-1682,英)说道:"活着这一长期的习
惯使我们不愿死亡。"现下,这习惯成了一种瘾:我们执迷于活着;它牢牢抓住我们,
我们牢牢抓住它,这中间的纽带越长越坚韧。我们不能考虑戒除这一习惯,甚至当活着
已失去原来的热情,甚至连对热情都失去热情之后,也不想戒除它。
为了免除死亡,我们在技术能力方面已经走了遥远的路程,可以想象,我们也许能
把死亡延迟更长的时间,或许能使寿命比得上俄国的阿布哈兹人。据说,那些人能延年
益寿,身心旺盛地活过一个半世纪。假如我们能够摆脱某些慢性的、使人衰老的疾病,
以及癌症、中风和各种冠心病,我们就会长寿。这话听起来很吸引人,也合乎情理,但
一点也靠不住。假如我们摆脱了疾病,我们会在最后十来年中更好地安度晚年,但仍可
能会按大约跟现在一样的时间表而终结。我们可能象那些遗传上不同种族的老鼠一样,
或者象海弗利克(Hayflick)那些不同的组织培养系,在程序事先规定的天数内死去,
控制它们寿命的就是它们的基因组。如果事实如此,我们终将老死,只是其中一些人可
能在60岁就散了架,而另一些人则晚得多,这要依遗传的时间表而定。
假如我们真能摆脱今天的大多数疾病,甚或能摆脱所有的疾病,我们临终也许会干
枯,随一阵轻风飘走,但仍然要死亡。
我的大多数朋友不象我一样看待这件事。他们愿意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死亡,只
是因为我们生病,是由于这种或那种致命的疾病所致。假如没有这些疾病,我们就会无
限期地活下去。尽管在生物学家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已经有证据表明死亡是绝对不可避
免的,但是他们之中的有些人也愿意认为死亡是疾病所致。什么东西都死亡,我们周围
的一切,树木、浮游生物、苔藓、老鼠、鲸鱼、苍蝇、线粒体,概莫能免。最简单的生
物有时难以认为那是死亡,因为它们身后留下的丝丝缕缕能不断复制的DNA,明显地是它
们自身的活的部分,而我们的情况则不那么明显(并不是有什么根本的不同,但看上去
是这样)。苍蝇并不是一个个因疾病缠身而病死。它们只是衰老、死亡,象苍蝇一样死
亡。
我们渴望活下去,即使有明明白白的证据摆在面前:高龄长寿在我们迄今构造成的
这种社会里未必是什么可以享受的乐趣。如果我们能把寻找新技术的事暂搁一旁,直到
发现了一些更让人满意的事可以在延长的时间里干,那就是幸事一桩。当然需要找到一
些事来取代坐在大门口一遍又一遍地看手表。
也许,如果我们不是这样憎恶辞世时的不适,我们就不会这样急于延长生命。尽管
我们在生物学其他方面取得了令人目眩的进展,可关于这一举世普遍的死亡过程,我们
的知识还少得惊人;似乎是我们不希望了解它。即使我们能够想象,死就是死,用不着
先痛苦地病倒然后再过度到死,我们也会怕那件事。
有迹象表明,医学也许正在对这一过程表示新的兴趣,部分是出于好奇,部分是由
于困窘地意识到,我们在处理疾病的这一方面时,并没有显示出过去的内科医生曾经表
现出的技巧。在那些年月里,他们还没有象我们现在这样确信,疾病是孤立的,有时是
可以战胜的。那时,一个好医生最难、也是最重要的服务,就是在病人临终的时候守护
在近旁,安慰他们。这些通常是在家里作的。现在,这些事是在医院里,并且是悄悄进
行的(人们今天越来越惧怕死亡,原因之一,也许就是相当多的人对死亡全然陌生;他
们从未真的在现实生活中看死亡发生)。我们的有些技术,让我们可以否认这事的存在。
我们把闪烁不定的生命在细胞的这一个或那一个群体中维持很长时间,就好象我们在使
一面旗子持续飘扬。死亡并不是一下子发生的事;细胞一个接一个地死亡着。如果你愿
意,你可以在生命之光熄灭几个小时之后,把细胞大量救活,还可以用组织培养使它们
继续生长,因为不可逆转的死亡消息最终传遍身体的所有部位,需要几小时甚至几天时
间。
也许我们就要发现,死亡毕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威廉·奥斯勒爵士(SirWilliam
Osler,1849-1919,加)就曾这样看。他不同意人们讲死亡的痛苦,坚持认为并没有那
回事。
在一本19世纪关于非洲探险的回忆录中,有大卫·利文斯通(DavidLivingstone,1
813-1873,英苏格兰)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他自己的一次濒死的经历。他被一头狮子抓
住,那头野兽撕裂了他的胸膛,只是由于朋友及时射来一颗幸运的子弹,他才死里逃生。
后来,他历历在目地回忆起那段经过。他是那样惊异于与死亡相联的那不同寻常的安宁、
平静和绝无痛楚的感觉。于是他创造了一种理论,说所有动物都有一种保护性的生理机
制,在死亡的边缘开始起作用,将它们在一团平静的云雾中带到彼岸。
我只有一次见过死亡的痛苦,那是在一个狂犬病患者身上。长达二十四小时之内,
他极其清楚地知道他自身解体过程的每一步,直到最后一息。在狂犬病人的特别神经病
理学中,好象保护机制遇到障碍,没有开启。
从越来越多的心脏病患者那里,我们有新的机会来了解更多关于死亡生理学的第一
手知识。有些病人经过那整个过程,然后又活过来。从第一批由心脏病假死中复活的人
们那儿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种假死已被称作拉撒路症候群),奥斯勒似乎说对了,那
些记得那段经过的全部或部分的人们并没有回忆起任何恐惧或痛苦。有几个人看上去似
乎已经死了,但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清醒着,他们感觉到一种奇异的超脱感。有一个人发
生冠状动脉梗塞,在一家医院门前心脏停止了跳动,实际情况说明他已经死了。几分钟
后,他的心脏在电极的刺激下重新起动,又恢复呼吸活了过来。据他的描述,最奇怪的
一件事是,有那么多人围在身旁,那么急促地来来去去,那么激动地摆弄着他的身体,
而他感觉到的只是平静。
最近有人研究了肺障碍疾病患者对死亡的反应,其结论是,那一过程对旁观者造成
的痛苦大大超过给患者造成的痛苦。大多数病人似乎在泰然地作着死的准备,好象直觉
地熟悉这桩事情。一个年老的妇女报告说,死亡过程中唯一痛苦和沮丧的是被人干扰。
有几回,她被给予传统的治疗措施,以保持她的氧供应或恢复体液和电解液。但每一次
她都感觉到活过来是一种折磨。她深恨打断她的死亡过程。
竟然想到死亡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好,我自己都觉得吃惊。但也许不该吃惊。死亡毕
竟是一种最古老、最基本的生物机能,它所形成的机制同样注意入微,是有利于保持生
物特性的遗传的信息来指引生物通过死亡的每一步,象我们司空见惯的生命的所有其他
关键活动一样。
但即使如此,如果在开始的、局部的阶段,这种转化是协调的、整体和谐的生理过
程,仍然有一事尚待解释,那就是意识的永久消失。我们还得永远困惑于这个问题吗?
那意识到底跑哪去了?莫非它只是立时倒毙,失落在腐殖质里,变成废物了?考虑到大
自然有为复杂难解的机制派上用场的趋势,意识消失这事在我看来是不自然的。我宁愿
认为,它不知怎的跟它所悬附的细丝分开,然后象轻吸一口气一样缩回到它所从来的膜
里,成为生物圈神经系统的一点新的记忆,然而我没有任何资料证实这件事。
这要留待另一门科学、留待日后去研究。也许以后会证明,如某些科学家所暗示的,
由于某种测不准原理,我们永远不可能研究意识,因为这种原理规定,仅仅是"看"这
个动作就会使它抽动、模糊,从视野里消失。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知道实情。
我羡慕我那些相信有心灵感应的朋友;奇怪的很,是我的欧洲科学家相识们最愿意相信
它,最轻易地接受了它。他们的姨妈们全都接收到了心传,于是,他们就坐在那儿,手
握意识转移的证据,手握创造一门新科学的材料。没有那么凑巧的姨妈,从来收不到一
点感应,可真是令人沮丧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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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尖操纵打字机,就象骑自行车或在小路上散步,最好是一点也不去想它。一旦
想到它,你的指尖就会踌躇,敲到错误的键上。干那些只要熟巧就能干好的事,你一定
得放松与每一动作有关的肌肉和神经系统,叫它们自行其是,你自己则不要搅在里面。
这并不意味着丢失了权力,因为你要决定干与不干,而且你可以随时进行干预,改进技
巧。假如你想倒骑自行车,或者走路要走出别出心裁的慢跑步法,每到第四步就轻跳一
步,还要边跑边吹口哨,你可以那样作。假如你集中注意力于每个细节,使每条肌肉都
保持紧张,每一步都让全身自由落下,但到最后时刻控制住自己,及时伸出另一只脚阻
止下落,到末了你将累得趴下,累得抖成一团。
我们有福气,在学习这种无意识协调动作的过程中,我们有选择和进行变更的自由。
假如我们生来就具有所有这些技巧,象蚂蚁一样自动化,那我们一定会失去多样性。如
果我们走路或蹦跳人人都一样,从来都不从自行车上摔下来,那这个世界就不会这样有
趣了。假如我们按遗传程序规定生来都会弹一手好钢琴,我们也许永远不能学会理解音
乐了。
对于我们在身体内部进行的那些复杂、协调、奇巧无比的操作,规则又不同了。我
们不需要学任何事情。我们的平滑肌细胞生来带有全套指令,一点也不需要我们帮助,
而是按自己的计划一路工作着,调节着血管的口径,把食物移经肠道,根据整个系统的
要求开启或关闭管道;分泌细胞秘密地制造着它们的产品;心脏收缩;扩张、荷尔蒙被
发送出去,跟细胞膜不声不响地进行反应,使腺苷基环化酶、前列腺素以及其他信号开
了又关;细胞之间靠互相接触彼此进行通讯;细胞器向别的细胞器发出讯息。所有这些
都在不停地进行,我们并没有对它们说什么悄悄话。整个安排是一个生态系统,其中每
一部分的操作都由其他所有部分的状态和活动制约着。事情通常是顺利地进行,这是一
个万无一失的机制。
但现在,对这块长期以来被认为不可侵犯的内部领地,其自治权已经有了争论。实
验心理学家们最近已经发现,内脏器官可以被训练去作各种事情,就象小伙子学骑自行
车一样容易,方法是应用条件反射的工具技术。如果一件事按照人所要求的方法随信号
作了,就马上给予合适的刺激来强化刚做过的动作,于是,这件事就形成了条件反射。
通过刺激其大脑中的“快乐中枢”,老鼠被教会看见信号就加快或减缓心跳,或改变血
压与脑电图的波形。
同样的技术已被应用于人类,给予的刺激不一样,而其结果是惊人的。据称,你可
以使自己的肾脏改变尿液形成的速度,增高或降低血压,改变心率,绘出不同的脑波。
已经有人在谈论人类疾病防治上的突破了。照支持者的说法,技术完善并扩展之后,
一定会导致治疗学上的新的可能性。如果象报道说的那样,一只老鼠能控制让一只耳朵
的血管比另一只耳朵的扩张得多一些,那么,在自我控制和自我操纵方面会有多么丰富
的体验可能摆在人的面前?文学杂志里已经有了神秘的广告,敦促人们购买一种能根据
自己的趣味训练并调节脑波的电子耳机。
我是不信这个。
不是贬低它。我知道,这种技术是极其重要的。有希望自己说了算,由自己发号施
令,象玩玩具火车一样控制自己的细胞活动,人们应该感到兴高采烈。既然知道脏腑可
以被控制,我们自然会想到,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忽视了它们,而且想到,通过明智地运
用人的智慧,可以训练这些原始的结构去作出我们想给它们定的任何标准的行为。
我的麻烦,说句老实话,在于缺乏自信心。如果明天有人告诉我,我将与我的肝脏
直接联系,而现在就可以指挥它,那会把我愁死。那倒不如告诉我,丹佛城上面四万英
尺上空我曾坐过其中的一个二等舱座的747喷气式客机,现在是我的了,爱怎么摆弄就怎
么摆弄;那样我至少还有希望跳伞逃命,如果我能找到一个降落伞,并很快发现怎样开
门。但要我负责肝脏,那我和我的肝脏就没救了。因为,实事求是地讲,我大不如我的
肝脏聪明,另外,体质决定了我没能力作出肝的决定。但愿我不会被迫这样做,永远不
要。应当作什么,我一点谱儿也不会有。
关于我身上的其他部件,我有着同样的感觉。不管它们干什么,没有我的干预,它
们都会更幸运。理论上,接管脑子或许有些诱惑力,但我不能想象在现实生活中这样作。
我会失去联系,把事情弄乱,在错误的时候开启错误的细胞,丢三拉四。我怀疑到那时
我究竟能不能产生我的思想。我的细胞生出来,或分化出来,就知道怎样一起干这样的
事。如果我插进来组织它们,它们会反感,也许会吓坏了,也许会象群蜂一样涌出,涌
到我的心室里来。
但我说过,这毕竟是一种诱惑。我从未真正满意过我的脑子的运行,而且,尝试自
己去掌管它,哪怕就管一次,或许这是一种乐趣。如有机会,有几样东西我想改变:有
些记忆没留下记录就要溜走;另外一些则足够多,宁愿抹掉它们;有些想法我不愿意老
是这样不停地放进去;还有那一串串的想法,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而永远理不出什么
头绪。我一向疑心那里面有些细胞一直在那里瞎混,浪费大部分时间,而我愿意看到它
们集中注意力和踏踏实实的工作。同时,如果我来掌管,它们会稍为尊重地听我指挥。
不过,权衡利弊,我想最好还是别卷入这种事务。一旦开了头,要你负的责任就没
完没了。我宁愿给我所有的自动功能很多自治权,它们想要多少我就给多少,然后什么
都别管,抱最好的希望就是了。想一想,你得操心怎样管理白细胞,跟踪它们,竖起耳
朵听着信号,一有情况就赶它们到这儿到那儿,那怎么得了!开始你还能为有了所有权
而闪过一丝自豪,然后,这种事就会让你疲惫和衰弱,那就没有一点工夫干别的了。
那怎么办?不能把这种技术放在一边就完事儿。如果这个世纪我们还学到了什么,
那就是,一切新技术,不管有利有害,迟早都要被应用。我们的本性就是要这样做。不
能指望使条件反射这种技术例外。我们会被驱使着去给它派上用场,去费力跟我们的内
部环境交往,去胡乱干涉。它会消耗我们这样多的能量,致使我们到头来会进一步跟外
界事物切断联系,失去生活乐趣的主要源泉。
关于出路何在,我有一个建议。如果我们有能力控制自动功能,调节脑波,指挥细
胞,那为什么没有可能把完全一样的技术运用于正好相反的方向?为什么不能做到不搅
和进去,不接管事务,而是学着与事务彻底分开、分离、拆散,学着自由飘动?假如你
要试一试的话,你只需要小心点儿,别把安全绳也撤了手就行了。
当然,人们很早就在试图作这类事情了,只不过用的是另外的技术,运气也不同。
想一想的话,禅宗的射艺似乎就是这么回事。跟一个大师学好几个月之后,你学会放箭
的时候不是自己去放,要让手指头放箭,让它们自己说了算,轻轻地,就象花的开放。
学会了这个以后,不管箭射何处,你是准中无疑。你可以跳到一边看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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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你象我一样,由于意识到我们是一种社会性物种而惊讶不已,你会留眼观察,
注意片片断断的证据,以证明这总的来说对我们是件好事情。你环顾四周,寻找一些我
们集体地和无意识地从事的事业,寻找一些我们象造马蜂窝一样建造出来的东西,而我
们个人却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如今这年头,在大部分时间里,这种寻找是一种令人沮
丧的活动。消耗我们大部分精力,把我们大家捆在一起的联合建筑活动,当然是语言。
但语言结构之大,发展又这样缓慢,没有人能在这件工作中感觉到个人的参与感。
稍小些的、更有限的项目,其大小能让人把握住的,如国家,或空间技术,或纽约
城,想一想就难免让人沮丧。
只有在我们很小的事业中,我们才能在某些地方得到鼓励。座落在伍兹霍尔(Wood
s Hole)的海洋生物学实验站就是一个范例。那是一个人类机构,具有自己的生命,进
行着自身繁殖,四周都有人的干预触及它,并不断被这种干预改善、润色。这地方被凑
成一起,赋予生命,维持到今天这种成熟状态,还准备进一步发展,进一步变复杂,而
做出这一切的只能被描述为一伙人。不管是百年来那些主任其事的显要的名人,还是季
节性涌来骚扰的那数不清的委员会,还是名义上拥有并操纵着它的那六百人的集体,甚
至包括那些董事们,都未能对之做更多的事,不过是极轻地执着这个机构的缰绳。它似
乎自有主意,而它的主意是以其自己的方式拿定的。
从来都没有显得很好地组织过的一代接一代的人群,从1888年得到批准时就一直在
建造着这个实验站。准确地说,是早在1871年开始的。其时,马萨诸塞州的伍兹霍尔被
选中作一个海洋渔业局的驻地。这儿是湾流和北部近海海流的交汇处,各种各样的海洋
和海湾生物这里都可见到,另外还有各种鸟类可供观瞧。学究型的人们从波士顿漂到这
里,到处看了看,开始互相解释些什么,于是,这地方就起步运行起来。
从一开始,实验站就缓慢然而也稳步地发展着,不时生出新的建筑物,担负起新的
功能,扩大着规模,每年夏天通过自己的某种趋向性吸引来越来越多的生物学家以及世
界各地来的学生。今天,它成了这个国家唯一的全国性生物学中心;它成了没有官方命
名的(迄今也没有官方资助的)国家生物学实验室。它对于生物科学的成长和发展的影
响,抵得上这个国家许多大学的总合,因为它一向有来自全世界的科学天才中的佼佼者
主持每年夏天的科研和教学活动。你四处打听一下就会发现,那儿总有一些当今生物学
和医学界的重要人物,起初是被这里的夏季生理学课程非正式地引导入实验站的学术活
动;更多的人是在夏季作为访问者在此处的实验室消磨时光时,偶尔产生这种或那种想
法,促成了他们的关键性实验。还有一些人只是来度个假,就获得许多想法,足以使远
在国内的实验室整年忙个不停。有人统计过,有三十位戴上诺贝尔奖桂冠的人曾经在某
段时间在海洋生物学实验站工作风,
令人惊异的是,这样一个机构,对学术有这么多的影响,竟能够一直这样绝对地保
持自治。当然,它跟外界有着种种联系,因某些研究生教学计划跟外部一些大学有一些
安排。微妙地、有些莫名其妙地附着于街那头的伍兹霍尔海洋学研究所,从没有受外界
任何机构或政府部门的支配,也没有任何外部团体告诉它应该作什么。在其内部,机构
的重要决策似乎都是通过调节和适应的过程进行的,可以承受的力量总是适合于有弹性
的目标。
无脊椎动物的眼睛在海洋生物学实验站被发现是一架光学仪器,为现代视觉生理学
开辟了道路。伍兹霍尔枪乌贼的巨大神经轴索成为创立今天令人惊奇的神经生物学的契
机。发生生物学和生殖生物学在这里被承认和定义为科学。这两门科学从海胆卵研究开
始,以后就稳步发展起来。海洋生物的模型在肌肉结构与功能研究的早期曾经是至关重
要的,而关于肌肉的研究已成了海洋生物学实验站的主要的当务之急。生态学在这里很
早就是一门严肃的、有人员勤勉从事的科学,比我们其他人发现这一学科要早数十年。
近年来,还有一些新的领域一直在扩大和加强着,生物膜、免疫学、遗传学,还有细胞
调节机制等学科正在飞速发展。
你永远不敢预料什么时候会有新东西从不可思议的行为当中生出来。最近发现,海
星身上的阿米巴状细胞含有一种物质,能使哺乳动物的巨噬细胞失去活动能力,很象一
种更高级生物体内免疫淋巴细胞的产品。海兔,一种海生的蛞蝓,看上去不可能有任何
用处的东西,被一些神经生理学家发现满身都是真理。鲎是世界上的保守动物之一,最
近人们发现它含有一种试剂,能探测出若有若无的极小量革兰氏阴性菌的内毒素,可用
于监测无发热原物质。鲎很快就会成为医药工业产品,象龙虾一样上市了。
象海洋生物学实验站这样的一个机构,你无法预见它的前途会是什么样子。不管以
什么方式,它总要演进。它可能很快变成另一个样子,年年有新的教学和科研计划,年
年有新的工作人员。但它在作到这些时,须得不伤害其夏季计划的巨大力量,不然,机
构就会一片大乱。如果它的研究生计划还要照常扩展的话,它还要寻找新的路子来联系
各个大学。它还必须跟海洋学研究所发展新的共生关系,因为这两个地方有那么多东西
得失他关。还有,它还要筹集到更多的钱,多很多的钱——那样的数目只有联邦政府才
拥有——同时又不失去它自己任何的主动性。
在未来的年月里,它会是颇可观赏的有趣的地方。在一个理性的世界里,海洋生物
学实验站的事情应能象过去一样顺利进行。它应当成为更大、更敏捷的集体智慧。如果
关于地球生命你能想出什么好问题可问,那么,到这个地方寻找答案最好。
现在的情况确是这样。你可以先从它近处的海滩看起。那海滩的作用是某种神经节。
它叫作石滩,因为过去曾覆盖着让人踩着发疼的碎石。不过,很早以前,某个由科学家
组成的委员会,因为受到妻子们的催促,找到了足够的钱为它铺上了一层砂子。这个最
小的海滩,因离实验站很近,研究者可以在阳光明媚的周末跟孩子在此搞个三明治午餐。
不时有纯粹物理学家在此出现,他们在国家科学院夏季驻地开着会,只有几分钟的闲暇。
由于他们对隐密类的事情作预报而疲倦了,带着一幅大难临头的神情[译注2]。这些物理
学家是另一个物种,皮肤更白,搭一块遮阳的毛巾,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脚板过
于敏感,走在沙子上也要蹒跚而行。
一个小男孩,五岁光景,带着近视眼镜,从水中现出;非同一般的是,他的头发滴
着水,眼镜却是焦干的,看来已经很有技术了,在许多人的谈话中他走向他妈妈。那位
妈妈正在解释叶绿体DNA和细菌DNA之间的同源性。他惊奇地摇着头,看着手中的一种黄
褐色凝胶状的东西说,“那片水真有趣。”在石滩,那片水首先被视为是有趣的,连小
孩子也这样看。
在炎热的仲夏的周末,你可以看到那支配的机制是怎样运行的:海滩上很挤,人们
得掂着脚找来找去,才能找见一块歇歇腿的地方。但不管怎样,总是有很多人站着。生
物学家似乎喜欢站在海滩上,彼此讲话,打着手势,弯下腰在沙上划着图形。到夜幕降
临的时候,沙上已横竖交叉着乱七八糟的纵坐标、横坐标和曲线。那都是为了解释自然
界各种事物的。
没等看到人,你就可以听见远处沙滩上传来的声音。那是一种最不同凡响的声音,
半象呼喊,半象歌声,由同时提高的人声汇流而成。那是在彼此解释什么事情。
在星期五晚间讲座结束时,你可以听到类似的声音,那是海洋生物学实验站每周一
次的大事。其时,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座主讲人到场,提出他们最令人惊倒的科学片断。
当听众涌出礼堂时,就有同样的兴高采烈的合唱。那是拥挤的人群发出的大声,以大脑
能跟得上的最快速度彼此解释着什么。你听不出人群中个人说的话,只能听到那个反复
出现的短语:“可是你听我说……”,不断冒出于语言的潮水之上。
没有多少机构能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地随意制造出这样自发的音乐。这真需要灵秀
之所钟,而海洋生物学实验站似乎正是得天独厚。也许,这竟是我们建造语言的方式之
一面。这里的规模很小,而且并不清楚它是怎样运行的。但是,在我们似乎还不能理解
或作对任何事情时,想想这里的事例满令人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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